A Dime Among Pennies/便士中的十美分
作者:teh-helenables
網址:http://teh-helenables.livejournal.com/65223.html
授權:http://images.plurk.com/cf922575822c363fc112ad298ec52c4c.jpg
等級: PG
Fandom: The Avengers
前提: Written from this prompt (時間軸混亂,史蒂夫只是個普通極端害羞的(處)男在神盾局工作。絕望地低著頭不希望引人注目。索爾不知怎麼地帶上洛基加入了隊伍,史蒂夫被注意到了。).
簡介:史蒂夫不相信復仇者,因為他們也不相信他。洛基是個例外。
作者附記: 有復仇者電影的據透。此外,這個AU是將美國隊長電影裡的角色搬到現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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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ndom: The Avengers
前提: Written from this prompt (時間軸混亂,史蒂夫只是個普通極端害羞的(處)男在神盾局工作。絕望地低著頭不希望引人注目。索爾不知怎麼地帶上洛基加入了隊伍,史蒂夫被注意到了。).
簡介:史蒂夫不相信復仇者,因為他們也不相信他。洛基是個例外。
作者附記: 有復仇者電影的據透。此外,這個AU是將美國隊長電影裡的角色搬到現代來。
洛基決定加入復仇者一開始就是神盾局裡最大的八卦,自那次史蒂夫不小心射中巴頓的膝蓋之後。(史蒂夫所作的只是撿起機械弓跟原型箭。弗瑞之後永久禁止他再接近任何原型機。這甚至是個全局須知的規定。)
安置洛基的協力是個最高優先,總統級的簡報,文件量爆增三倍的業務,而史蒂夫想菲爾將會因為隊伍增加了第六人而狂喜。沒有人比他更相信英雄,更相信復仇者們,弗瑞的集合超凡脫俗的人們組成隊伍的概念——但菲爾對著洛基的檔案皺眉,像是想要解碼它,令史蒂夫遲疑了一下。他和菲爾.考森自從史蒂最初被僱用為飛艇設計師時就是朋友,所以他能讀懂菲爾的遲疑如同他能簡單地閱讀藍圖。
「咖啡今天有比較好喝嗎?」史蒂夫問,同時幫他自己倒了一杯。
「它有好過嗎?」菲爾回道,雙眼黏在平板電腦上。史蒂夫坐在他對面並認出那張上下顛倒的照片是個黑髮的陰沉男性。雖然史蒂夫從沒遇過洛基(而且也許永遠不會,除了在走廊上擦肩而過之外),這麼奇怪的衣服不可能屬於阿斯嘉德王子以外的人。
一會兒後,菲爾的手指劃過螢幕並帶出下一頁。他讀得越多,看起來越不開心。
「告訴我,數學天才,是什麼樣的機緣,我們發現宇宙魔方跟洛基舉著白旗出現的時間點是一樣的?」
絕對不開心。菲爾只有在他沮喪的時候會丟出空泛的問題。
「我不會說這樣的機緣是正面的,」史蒂夫小心地回話,「但如果索爾不擔心,我們也應該相信洛基在這是有好理由的。」
「對,因為索爾總是跟洛基心意相通。我討厭告訴你這個,但是洛基跟索爾唯一共同點是他們對理髮店的反感。」
史蒂夫啜了口咖啡—--澀的,為什麼總是澀的——並考慮菲爾的話。史蒂夫不很常跟隊伍互動,所以他對索爾已知的是根據收集菲爾的言詞,還有一個偶然與半神搭乘電梯的場合(那是個漫長的過程。索爾幾乎用力按了所有的按鈕之後才發現他只要按一個#4就好了。從好的方面想,史蒂夫利用了這個令人驚奇的旅程到了地下部門,神盾局儲存軍火跟辦公用品的地方。他打算拿個印表機的墨水筒,距那兒五箱之外是A.H.D.s——先進(advanced)手提(handheld)爆裂(detonation)裝置(devices),或稱手榴彈。)
「索爾說過洛基是領養的。這解釋了他們的不同,」史蒂夫指出。「再說,如果弗瑞長官給了許可,那我相信他有好的理由。也許洛基能制止末日博士跟紅骷髏。」
「光想到這就令我心憂如焚,」菲爾在他拿起他的咖啡跟藥片時抱怨。史蒂夫沒有責怪他。就他所知,復仇者們的組成與菲爾飛漲的布洛芬服用量成正相關。「泰式料理,八點?」
史蒂夫以咖啡向他敬禮。「沒錯。」
「太棒了。現在允許我失陪,我得確定從早上到現在克林特沒有讓誰終身殘廢。」他給了史蒂夫一個別有所指的眼神。「他還沒原諒你那個膝蓋事件。」
「那都是兩年前了。它還要花多久時間?」
「也許到他第一個孩子出生後?我不知道。不管如何它最好不需要任何醫療表格。」菲爾在他大步邁出房門時斷言。
自他離開,休息室裡沉默迴盪。史蒂夫注視著他的咖啡,並徒然地希望他還有另一個朋友能去找他聊聊。其次,至少他還幸運的有菲爾——總部沒有其他人想更了解史蒂夫,即使他已經在這工作了六年。也許其中有些是他的錯。史蒂夫沒有專程去認識別人;他不與他人來往,而是在他狹小的,偏遠的,位於第三層的辦公室裡花費時間,以手起草新的飛機設計圖之後再將它們重現在電腦裡。他相信自己的腦袋更勝微芯片與硬碟,這獲得了東尼.史塔克的輕蔑——史蒂夫抱著同樣的感情回敬。
儘管味道糟糕,他還是重新沖滿了咖啡並前往電梯,並已開始想著校訂弗瑞對史蒂夫最新飛機設計的要求。更寬敞的空間,弗瑞寫下。索爾天殺的有七英尺高。並給洛基加第六個座位。
「你可以幫忙停一下嗎,謝謝?」史蒂夫喊,在他注意到門快關起時衝進電梯。一秒後,他希望他單單走樓梯就好了。菲利普斯上校在裡頭,一如既往的冷酷與沒耐心,但現在退縮太遲了。抱著放棄的心態,他點頭致謝並加入菲利普斯。門伴著一聲輕快的樂鈴關起。
「三樓,我假定,」菲利普斯咕噥。
「是的,先生。謝謝你。」
上校總是讓史蒂夫精神緊張。他板著臉並難以親近,凜風突擊隊的領袖,神盾保護傘下的次要隊伍。史蒂夫有些喜歡他們。他們粗暴,吵鬧,半點也不像復仇者那樣疏離;他們也許會以沙啞的笑聲齊唱著好準頭,羅傑斯!接受膝蓋中箭的事實。
當沉默充斥壓力,史蒂夫衝口而出:「恭喜你們上星期在義大利的任務,先生。我知道突擊隊搗毀了其中一個紅骷髏的要塞。」
「是的,他們做到了。」
史蒂夫專注在那些門上頭列隊的發亮數字。
「我會在明天的會議跟你碰面,」當他們最終抵達菲利普斯的樓層時,他禮貌性地補充。上校嗯了幾聲並信步踏出,留下史蒂夫在死寂中渡過剩餘的路程。他走進他的辦公室,位於半被遺忘角落的盡頭,在那兒沒有人可以聽見他用MP3播放著納.京.高爾。
直到八點,他跟菲爾的晚餐會面前,他都沒有對話或是見到另一個生靈。
—--
接下來的日子裡,史蒂夫跟復仇者們參與了一個會議,意圖展示飛機的最終設計,但這更像是給了史塔克一個能對史蒂夫的報告大肆抨擊的藉口。史蒂夫對像這樣的日常事件表現得波瀾不驚。他肅整了衣物並載入圖表,如此它們就能在會議裡被清楚展示。踏入議室時正好隊伍——除了史塔克,感謝上帝——都坐在桌旁。羅曼諾夫忽視他(既然她忽視所有人,他並不覺得遭受冒犯);班納正專注閱讀他自己的東西,而索爾在看菲爾操縱他可靠的平板電腦。他看起來同時對這儀器著迷與困惑。
「這是個好東西,史蒂夫,」菲爾說,用快速滑動的手指研究飛機。「這寶貝唯一需要的只有杯架。」
「這上面有杯架這個選項嗎?」索爾抬起頭問。史蒂夫免去了回答這問題的麻煩,當弗瑞與史塔克進門時,萬物因……恩,洛基。而消退聲響。弗瑞不理會史塔克的碎碎念,從而滑進長桌盡頭的椅子裡。史塔克,為這明顯的漠視而惱怒,扮著鬼臉但一屁股坐進布魯斯旁邊,將史蒂夫對面的椅子留給洛基。史蒂夫禮貌地將椅子拉出來並意示洛基就坐。巴頓翻了個白眼。
「什麼,你已經對他一見鍾情了嗎?這花花公子有超炫的魔法。他可以移動他自己見鬼的家具。」
史蒂夫覺得耳尖發熱。巴頓真的還沒有原諒2011之飛箭大事件(菲爾大概這麼稱呼它),為了復仇,挑了最糟的時間點令史蒂夫難堪。洛基在對桌遇上了史蒂夫的視線但什麼也沒說。
「很高興看到各位為了這次的會議從你們繁忙的預定行程裡抽出時間。」弗瑞面無表情。「羅傑斯,讓我們儘快解決它。」
史蒂夫在主螢幕上帶出圖表並開始毫不猶豫地一張換過一張,講解關於客艙空間與因第六位乘客而增添額外重量的數學。班納插入些許溫和的,經過深思熟慮的問題;巴頓跟羅曼諾夫直到提及火力時才顯露興趣。弗瑞在對的時機點頭,但史蒂夫甚至說不出他是否有在聽。
「所以大概就是這樣,」一旦所有改動都被鉅細靡遺的提及,他總結道。「有任何問題嗎?」
史塔克舉起他的手。不可思議的。
「史塔克先生,」他禮貌性地招呼。
「對,我有個問題。你可以告訴我為什麼史塔克工業沒有拿到這項計畫案嗎?因為我可以——」
「如果沒有其他問題,」史蒂夫迅速插話,「如果你們想深入檢查它們的話,我會把飛機草案留在這。」
弗瑞咕噥著。
「沒有必要。它們已經被批准了而今早工程師們應該就拿到備份了。」他帶出一個新螢幕,上頭已經寫滿了他們接下來業務的項目。「你可以解散了。」
這是個生硬的道別,但無論如何讓史蒂夫覺得愉快了起來。他安靜地收拾他的東西並給了菲爾一個小小的揮手,沒多置一詞便離開會議室。當他關上門時對上了洛基的雙眼。他試圖微笑,但它在他的臉上變得尷尬地僵硬,宛如想要贏得漂亮女孩注意的青少年。
白晝剩下的時間延展。他收到了幾通來自菲爾的簡訊,幾封來自工程師的業務電郵,並在菲爾寄來新式降落傘規格時忘記了時間。史蒂夫開始草擬初步設計,所有計算只為了找出凜風突擊隊一年內到底用掉多少跳傘。
史蒂夫的專注在他聽見一聲敲門時消退了。他關上了《晚宴服節點》並再度傾聽;十年過半以來只有一小撮訪客(大部分是菲爾)來史蒂夫的辦公室,從而使他驚訝。短暫停息後敲門聲再度響起。
「進來,」史蒂夫傳喚訪客。雖然他不太確定該預計是誰,他尤其震驚於看見幾秒鐘後走進來的是洛基。
「我希望我沒有打擾到你。」洛基將手放在門把上並停頓了下。「如果你希望我離開的話請直說。」
史蒂夫低頭看著眾多降落傘概念圖。他快速地搖了搖頭。
「不,沒有,進來吧。我剛剛只是在隨便塗鴉,真的。」
洛基關上了身後的門並深感興趣的四處窺視房間。最後,他指向史蒂夫為空想中的訪客保留的單人椅。
「我可以就坐嗎?」他問。
史蒂夫方寸不亂地確定了下他沒有把那椅子當暫時書櫃用,並在發現它符合人體工學時感到輕鬆許多。
「當然,當然了。你要點什麼嗎?我有——」他檢查抽屜。三瓶,一罐蘇打飲料,跟幾包餅乾。「水,罐裝Dr. Pepper,跟起司餅乾。」
「不,謝謝你。」洛基婉拒。他再度環視辦公室,而史蒂夫因須臾的羞愧感而驚惶失措。它不像是這兒其他的辦公室——沒有摩登裝飾的家具或高科技的小配件。而有他從二手店裡買來,或者自祖母去逝後他得到的老舊家當。木製飛機模型自天花板下搖晃地掛吊,舊海報貼在牆上,大部份是他這些年來收集的二戰紀念物。他的傢俱是橡木的,而不是玻璃或金屬,而他的燈具散著柔黃光暈而不同於總部滿佈的日光燈。
「你的辦公室離其他人的很偏遠。這其中有什麼特殊理由嗎?」
「據我所知沒有。我猜他們把我隨便塞進他們能塞的地方。」
「一個有奢侈財政資源的政府機構把你隨便塞在他們能塞的地方?」
史蒂夫可以理解這個懷疑論,但這比相信你自己的上司用盡全力把你放逐在荒蕪偏境好多了。
「我能幫你些什麼嗎?……洛基…先生?」史蒂夫問,將話題轉到其他方向。「我很遺憾我們不能在會議裡有正式的認識。」
「這就是為什麼我來找你,」洛基回道,看起來震懾於史蒂夫擺在桌上的舊錫玩具。它們大部分,相稱環境的,是飛機跟直昇機。「我在這的一星期,已經遇過了自我主義,漠視,恐懼,或者三者皆是。你以禮貌與尊敬待我。這是個令人提振精神的改變。」
史蒂夫感覺到他的耳朵再次燙紅。
「我很抱歉你沒有感受到歡迎。也許我可以帶你到處看看或其他什麼。你已經被引領參觀過總部設備了嗎?」
洛基以手指旋轉小型螺旋槳。
「是的。全都非常古雅。你們的安全系統尤其可愛。」
「這也許是你不該告訴弗瑞長官的事,」史蒂夫建議,不知怎麼著因洛基對此而生的笑容而有了勇氣。他看向壁鐘——有長短針的,而不是數位。接近晚餐時間了。他做了個深呼吸並問,「你餓了嗎?你喜歡泰式料理嗎?」
「我不知道。我沒試過。」
「嗯,城中有個好地方,如果你有離開總部的許可的話。」
結果顯示,洛基的確喜歡泰式料理,還有雪,還有他們從街頭小販那買來的巨大,肉桂香甜的椒鹽卷餅。史蒂夫直到午夜才返家,他的臉因笑聲與寒冷而通紅,而他甚至不介意洛基從沒拿出他的許可證。
—--
復仇者初期建制之際,史蒂夫曾經幻想成為裡面活躍的一員。
但那是在復仇者真正集結之前,而史蒂夫的願景是個無私的,被正義與信念所驅使的團隊,被真正存在於此的英雄真面目替代:一群凶狠的自我中心,固執的毫無合作概念的腎上腺素成癮者。我們是個不定時炸彈,班納有次坦承,史蒂夫無從置疑。
幸運的是,洛基在這疊滿杯具的餐具中放上了點新東西。毫無疑問的洛基,也,很驕傲,但這不是個會盲敝他判斷的壞習慣。洛基安靜但不內向;沉思但不啞口;戰姿翩翩但下手無情可與黑寡婦與鷹眼並肩。(史蒂夫甚至覺得洛基會遵從命令,如果隊伍能決定由誰發號施令的話。)更棒的是,他不介意史蒂夫是個過時的,獨居的刻板公務員——他事實上看起來欣賞這些品行,假使有誰認為他們的傍晚會面應該變成每晚慣例的話,菲爾得為此加班(或者,二者擇一地,去跟他的大提琴師女友約會)。洛基可以討論數學,或者歡欣地吐露最新的復仇者鬧劇,或者與史蒂夫在和諧的沉默之間並席而坐。巴頓對此有個明嘲暗諷的主意,問著他們的婚禮定在何時。洛基出於報復,將巴頓的制服變成豔紫色,但除此之外,他沒採取更出格的行動。(菲爾是他們之中最為鬆口氣的一個。衝突升級等同於文件山,他說,永遠記住這一點。)
「你開始設計飛機的契機是什麼?」洛基有一晚在他們離開距史蒂夫公寓僅幾個街區的小義大利餐館時問。「你高大並強壯的能與任何想挑戰你的人交手。也許菲利普斯能將你從辦公桌後移到凜風突擊隊裡。」
「此生無望。我有最嚴重的氣喘,現代醫療無藥可救,」史蒂夫輕聲回道。聽來不像是他以前從未想過加入隊伍。「軍隊永遠不會接受我,所以我改道往工程研究。設計更好的機械看起來像是幫助海外軍人們的次好方案。」
「上校親自往大學招募你,不是嗎?」
史蒂夫對洛基的知情並不驚訝。他很早以前就接受洛基過問他所有的一切。
「沒錯。他拿著一紙參數拜訪我們的畢業班,要每個人在一個小時內設計基本航空器具,並保證我們其中之一會在那天結束後獲得工作。過程是,他每十分鐘就改變規格。這個測驗是在看我們能不能在連整體計畫的碎角都沒有的情況下,滿足所有變化。」回憶乖戾的菲利普斯上校自教室角落陰森逼進的樣子使史蒂夫微笑並搖了搖頭。那男人不溺愛任何人。「離結束十五分鐘之前,我們的教室斷電了。所有的電腦統統關機。他說,『有什麼好停手的?繼續工作。』」
「我猜你無須高科技產品的工作能力是決定關鍵。」洛基推測。他的聲音聽來同存著愉悅與狡詐,當他開口補充時,「以他來說,這很聰明。」
他們在斑馬線前停步,亮橘色光要他們留在原處。史蒂夫感覺到快樂與輕鬆,很高興能在一日的辦公桌生涯後出來走走,而他感覺到足夠的自信扭轉局面並提出他自己的問題。
「那你呢?你怎麼成為一名復仇者的?」
洛基安靜了太長時間,令史蒂夫的好心情開始消散;他想我搞砸了,我不該走到這步,但洛基最後吐出口氣,呼吸伴著一陣白煙。時序三月並極寒依舊,但洛基看起來無動於衷。史蒂夫,就他而言,正被暖和的包在厚重大衣裡。
「我在盛怒之下作了個決定。我畫了張地圖後泄露了它,而如今我必須留在這裡,直到這個錯誤被矯正。」
停止手掌消失了,號誌閃爍著「行走」;他們走過,但史蒂夫伸出手,在他們踏上另一端時碰觸洛基的腰。街燈使洛基平日蒼白的面容病態並宛如幽鬼。他的雙眼即使近看也如同虛無的眼眶。
「你之前從未對我說謊。我希望你不會從現在開始,」史蒂夫說,「那個錯誤是什麼?」
「史蒂夫。」
「我不像你還有其他人一樣是個英雄,但應變計畫稍微是我的長項。如果你對我誠實,我能夠幫你。」
洛基凝視著他。風揚起他的黑髮並以一個輕拍將它從肩膀提至雙唇。不可思議的是,他的神情不似憤怒——更像是放棄,那是張憂慮路途,卻悚然發現世間無道的面容。告訴我,數學天才,菲爾曾經說過,是什麼樣的機緣,我們發現宇宙魔方跟洛基舉著白旗出現的時間點是一樣的?
「你比其他任何人更像個英雄,」洛基肅靜地答道。「而你的正直於我甚遠。別把我看的太好。」
史蒂夫握緊了拳。洛基正在迴避問題,這使史蒂夫的腦中警鈴大作。
「那個錯誤,」他重複,「是什麼?你可以相信我。我想幫你彌補它。」
有一瞬間——一秒鐘——洛基的神情崩潰了,雙肩跌落成溫順的委靡,疲憊於肩負自食其果的無形重擔—--
——之後史蒂夫獨自佇立於人行道,盯著洛基曾經存在的空無區塊。一部分的他對洛基無法像個理性人一樣談論他的問題而生氣。但他也知道洛基不會被任何事所逼迫。只因為洛基是他的朋友不代表他會允許史蒂夫套出真相。
史蒂夫回到他空無一人的公寓並嘗試入睡,但每個車鳴與腳步聲猝然拉扯他清醒。他捲曲起身子,對所有洛基未曾說出口的暗示感到不安與寒冷。
—--
這個月內,紅骷髏試圖統御德國。他赦令人類命中注定得被統治,一位老者起身反抗他,洛基在最後一刻與紅骷髏徒手交戰,救了那人的命。這本該是個勝利,但隊伍伴著混亂歸來,互相爭吵誰該為讓壞人從神盾監護下溜走而負責。他們在抵達地下樓層補充彈藥時依舊爭吵不休,史蒂夫正面對著他們抓起一捆新文件。
巴頓認出了他並咆嘯,「小心點別碰到其他東西好嗎?我可只有兩個膝蓋。」
他們全都心情惡劣,否則巴頓不會暗箭傷人。史蒂夫對這批鬥雲淡風輕;他的童年教導他如何應對此般糟糕的處境,無人真正得勝的狀況——即使是惡霸也不會贏得什麼。
「在德國做的好,」史蒂夫稱讚他。「大家都說你們救了許多生命。」
「不好意思,為什麼你在這?有人能告訴我為什麼他在這麼?你不是該正在哪個鬼地方吸著人工呼吸器嗎?」史塔克盤問,因為他總是話不經腦脫口而出,史蒂夫已經預計會收到一封措辭含糊的道歉信,當史塔克醒悟到自己所作所為是個極品人渣的時候。史蒂夫咬牙切齒,但在看見洛基在後頭徘徊時,又想起這不值得。洛基終日都在處理鬥爭,史蒂夫想要脫出其中。他想要成為洛基尋求的撫慰,而不是另一個堆加其上的問題。
菲利普斯和弗瑞站在一個軍火箱旁,永無止盡的不悅表情寫滿面部。並在史塔克說,「對,我早就知道了,」而羅曼諾夫反嘴「滾遠一點,東尼。」時顯得更加嚴峻。
他們再度溺入爭吵,除了洛基,他的雙眼追隨著史蒂夫,當他拿起文件往門走去,已經被房裡的其他人所遺忘時—--
「快逃!」他聽見菲利普斯大吼。「趴下!」
當史蒂夫意識到一個標準的A.H.D.從再進貨的紙箱裡溜出來並滾過地板時,時間停止了。他想要責怪到底是誰以上帝的名義讓它落出防彈容器;他想要知道在第一現場該怎麼逃;他想要大叫隨便來個人做些什麼,但整群人被驚得進入了防禦模式,猛撲往最近不管什麼的物體後頭掩護——而史蒂夫在這兒,正在它旁邊,他唯一能做的只有將他自己墜地縮成一個十足心甘情願的小球。他的心臟緊繃,血液在耳際奔騰同時他等待再等待再等待。
他再度睜眼,在聽見沈重步伐——是洛基——接近時。沉默足以令史蒂夫希望他能自己能埋進土裡渡過下一個百年。
「這是個測驗?」他嘶啞著說。菲利普斯和弗瑞看著,不動如山。洛基溫柔地將手滑進史蒂夫僵硬,傾斜的身體下,並拿出A.H.D.。是個啞彈。史蒂夫覺得先前沒有察覺到的自己非常愚蠢。
「是的,」洛基回答。「恭喜。你通過了。」
史蒂夫坐起身,害怕對上他人視線。愚蠢。愚蠢,愚蠢,愚蠢。
「我的獎賞是什麼?」史蒂夫吐了口沫,沿膝起身。洛基把啞彈擲給東尼,對方扮著鬼臉並笨手笨腳的接住。
身形晃盪並備感羞辱,史蒂夫在重踩上樓時於腦中重塑畫面;它看來很明顯——現在而言,當然了,在事實揭露之後——上校丟出了A.H.D.。除了他之外還有誰能這麼做?菲利普斯正對著那個箱子,所及範圍內有著好些手榴彈。唯一的問題是見鬼的他到底想試圖證明什麼。
畢生就這麼一次,史蒂夫徹底地感謝他的小辦公室位於荒蕪偏境。他滑進椅子裡並紋風不動直到幾分鐘後,洛基(跟菲爾很像,在初次拜訪後便不再敲門)將被遺忘的文件放在史蒂夫的桌上。他照常坐進史蒂夫對面的椅子裡並給了他一個期待的眼神。
「他們絕不會讓我活過這次,」史蒂夫最終喃喃自語。「沒有比撲向啞彈更英雄的行為了。」
「沒有人知道它不會爆炸。那正式測試的關鍵。」
「你知道菲利普斯會這麼做?」
洛基露齒而笑;一如往常,這表情讓他看起來宛如鯊鮫。
「我給了他這個點子。它是個實驗。」
「你為了證實一個理論而將我丟進瘋馬秀?老天,洛基——」
「你不認為這是個天賦嗎?沒有電力,你還是能設計飛機。丟個炸彈,你將毫不猶豫奉獻生命。沒有人能揚著勝利大旗通過這些試驗,但你已經這麼做了兩次。為什麼你輕視自己?」
史蒂夫……不確定。他從不特別,只是個瘦股嶙峋的布魯克林小子,能畫飛機跟直昇機,而後他長大了並學了數學使他能讓那些飛航器飛行。這沒令他與眾不同。這沒令他變得更好。
「這是個天賦,」洛基複述。「我希望你擁有它,而且我希望每個人都看到它。最少最少,它能幫你省下史塔克跟巴頓的抨擊。」
在一天的最後,當話語訴盡萬戲謝幕,這是個值得擁有的天賦。
—--
史蒂夫跟洛基花了太多時間在一起。每個人都知道,但沒有人知道為什麼——連史蒂夫也是。他無法解釋洛基如何填滿他身周的空處,反之亦然。
每個人都知道,但菲爾是唯一對此抱怨的那個。
每個人都知道,但巴頓戒掉了婚禮話題。
每個人都知道,但史塔克停止了處男笑話。
每個人都知道,但洛基抽身離開,在四月中旬史蒂夫試圖親吻他時。
他的拒絕沒有伴隨解釋。史蒂夫不想知道這是好是壞。
—--
一週後,當傳送門展開於曼哈頓上空,史蒂夫想起了他跟洛基在三月中旬的陰暗人行道上半途而廢的交談。我在盛怒之下作了個決定。我畫了張地圖後泄露了它,而如今我必須留在這裡,直到這個錯誤被矯正。
他看向洛基凝視著「奇塔瑞」士兵川流而出傳送門的地方;他臉上的動搖神色是史蒂夫所需的證明。
我畫了張地圖。
洛基移向他。顯現出某種比以往更甚的失控:他的雙眼熾熱,像是他的身體已經準備好迎向決定命運的偉大戰役。
「一個盛怒中的決定,」史蒂夫摹仿著。「你引導這些東西到這裡,你告訴他們怎麼找到我們—--」
「到我兄長起誓護衛之地,是的。我在揭示了路徑的剎那就意識到它是個錯誤。我到這來為了保護你,你們所有人。它是錯的,而我將會修正它。」他短暫停頓,握著史蒂夫的雙肩並緊緊抓住,疏忽了他的力氣有多大。史蒂夫沒有洩露出痛苦。他沒有洩露出洛基的秘密是與他而言是加倍的苦痛。「你曾想幫助我。就是現在,寬恕我所做的,這將會是我最需要的幫助。」
我畫了張地圖後泄露了它。
寬恕不會在現在發生,就算它會,它也不是憑史蒂夫的身份所能授予的。他轉過身並將通信識別插入最近的操縱臺;當它連結時,他所能聽見的只有爆炸與爭吵的聲響。即使是現在,即使在如此生死一線的場面,隊伍還是沒有足夠的自覺能群聚成體決定見鬼的一件事。他向後看,但洛基已經消失去參與突襲了。
史蒂夫靠向麥克風並說,「鷹眼,集結最近每個派出所的警員,並將範圍從遠直至第三十九街。黑寡婦,就妳能看到的第一個飛行物體搭個便車到史塔克大廈。不擇手段接近傳送門。史塔克,我會讓突擊隊到你的位置。你盡可能拖出越多奇塔瑞的士兵越好;總部會提供後援。」
「嗯,沒打算當個混帳,我是真的這麼想的,但從什麼時候歸你掌權了?」鷹眼問著。
「從你們不能自己這麼做開始。嘿,浩克在那嗎?因為如果他在的話,告訴他砸爛所有東西。縱情去做吧。」
圍城並沒有它原本的代償不斐。在他們的生命中初次,隊伍如同軍事部隊一樣的合作,他們抵禦奇塔瑞的士兵,在洛基跟索爾結合他們事關重大的魔法,防止一個巨龍型的太空船從傳送門中通過之時。史蒂夫從總部見證並傾聽,大膽地想著,也許洛基的錯誤可以被消弭——但瞬即他看見雷達上有新訊號,令他發寒的一個小點。
「你們馬上回來,」他宣佈。「有誰能看清楚嗎?」
「我看到他了。洛基像是山姆大叔一樣來救援,」鋼鐵人回覆。「雖然不像是我們在華盛頓的傢伙們送來了一隻鳥。看來挺便宜的。」他停頓。「它搭載著某個東西。」
史蒂夫握住了控制臺邊沿。他知道。他知道是什麼。它只會是那個東西。
「老天爺啊,那是個——那是個核彈?」史塔克之前從未如此驚恐,但從恐懼中他的聲音有著懷疑色調。「有誰能確認?」
「我可以。」洛基答道。史蒂夫的頭倏地抬起。「這似乎是個原子型態的炸彈,在我堅持要駕駛彈射出來前他好心地告知了我。」
「洛基,」史蒂夫說。他對像隻松鼠一樣安全地窩在總部的自己感到弱小與無助。他想像他有著另一種的人生,在那兒他也可以當個英雄。一個能造成實質上的改變,能稱呼自己是個復仇者的人。他看著飛機前行橫過雷達,搭載著實際上被洛基攔劫的炸彈。
「史蒂夫,」洛基最終坦言。隨後的沉默令史蒂夫驚恐,想著他們已經斷失了語音聯繫。他在聽見洛基開口時閉上雙眼,「省起你的多愁善感,史蒂夫.羅傑斯。我從不走上不知退路的道,」而後他駕駛著噴射機,炸彈跟所有一切,筆直地對著傳送門,奇塔瑞的軍艦還不知道何者向它襲來。傳送門終於闔上。
史蒂夫意識到菲利普斯在門廊徘徊。上校轉身並離開了,他的踏鞋聲逐漸消隱在迴廊。這是他從未給與史蒂夫的少數慈悲之一,更是少數史蒂夫,一動也不動的對著麥克風,從不尋求的事物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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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蒂夫等待。一週,而後成雙,而後一個月。他知道洛基會回來,因為他太聰明了不可能找不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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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基真的,事實上,在六月初現身了。
當史蒂夫首次在飛機棚裡看到他,他短暫停步了下。他必須轉身就走,因為羅曼諾夫正給他一個單臂的擁抱而索爾正大喊著祝賀,用巨大的手拍著洛基的肩。洛基,就他而言,正笑著。他正在笑,對身在此處有著這麼鮮明的快樂以至於屏棄了他慣常的『快停止,你正在使你自己蒙羞』行為準則。巴頓以裝酷隱藏他的懷疑並打給史塔克宣揚這個新聞。
洛基太專注了而不會注意到史蒂夫,這樣很好。他們分開的日子給了史蒂夫時間思考他們的友誼——或者更多,他希望——以客觀的角度。即使他愛著洛基,即使洛基愛著他,史蒂夫不確定他如何能處理洛基天生的沈默寡言。即使是現在,他惡作劇似的沾沾自喜並對他如何完整無損的歸來保密(「只有愚者毀滅核彈而不留逃出策略,」是他僅能獲得的資訊。)
他轉身走向他的辦公室。不是洛基等等會來找他,就是晚些史蒂夫會來找他。有可能其中一名復仇者甚至會打給他讓他知道。他與隊伍的關係已經以天文數字突飛改善——巴頓甚至已經為史蒂夫上了堂射箭課——在紐約因襲擊而倒下的那週裡;班納跟羅曼諾夫也都試著,用他們自己的方式,與他保持關係。
但當他解鎖辦公室門並打開燈時,洛基已經站在他的書桌旁,翻弄著其中一個錫飛機玩具。
「動作真快,」史蒂夫評價。
「我知道你當時在那,但我想說的話並不適合在飛機棚裡,」洛基回道。他放下飛機。史蒂夫想知道得花多少時間才能從洛基口中套出真相。這樣的努力與回饋等值嗎?真相會是片段還是全面?說到底,史蒂夫究竟有沒有成功的希望?史蒂夫絕不會被描述為失敗主義,但他也不想當個笨蛋。
「那是什麼?你想說什麼?」
洛基疲倦地滑進他的慣用椅並對著史蒂夫招手,等他一走進範圍內他便猛然抓住史蒂夫的手。他將額頭按上史蒂夫的指節。
洛基抬頭上看。第一次,史蒂夫察覺到他眼睛下方的黑圈,他柔軟髮絲上的髒污,他臉上由灰燼構成的蒼白。歸返之途上必定有著無盡的奮鬥。
但洛基走過來了,因為這裡是他想要存在的地方。
「曾經,你想幫助我,」洛基低喃著,來自戰地的回音,在史蒂夫的回憶中清晰。「就是現在,寬恕我所做的,這將會是我最需要的幫助。」
「只有我的寬恕並不足夠。我不能幫你改變任何事。」
「我不是在要求你改變事情。我僅是在請求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
而這……好吧。這在史蒂夫能給予的能力所及。
他抬起空著的那隻手並整平洛基頭髮最為受損的地方;另外一隻緊握洛基冰冷的手指,但他所指的,當然了,是個應許。
終。
奧利弗.溫德爾.霍姆斯曾經參加過一個會議,他是其中最矮的出席者。
「霍姆斯博士,」一名友人嘲諷著,「我想你在我們這些大個兒之中應該覺得自己更矮小了。」
「我是的,」霍姆斯反擊道,「我感覺像是個在便士堆中的十美分。」
—作者未知
註釋:
布洛芬:Ibuprofen 。解熱鎮痛藥。
納.京.高爾:Nat King Cole1919年3月17日-1965年2月15日,美國著名爵士鋼琴家
《晚宴服節點》:TUXEDO JUNCTION,1940年發行的爵士樂曲,youtu試聽:http://www.youtube.com/watch?v=l_4Z9r8FEj8
Dr. Pepper:美國知名氣泡飲料。非常有趣的是,作者在這邊很細心,這款飲料在1950年代後更名為「Dr Pepper」,是沒有那一點的。
作者應該是將時間軸設在復仇者電影的時間沒錯(參見2011之飛箭大事件XD),但是又在關於隊長的小細節裡填滿40年代的氣氛真的很棒。
布洛芬:Ibuprofen 。解熱鎮痛藥。
納.京.高爾:Nat King Cole1919年3月17日-1965年2月15日,美國著名爵士鋼琴家
《晚宴服節點》:TUXEDO JUNCTION,1940年發行的爵士樂曲,youtu試聽:http://www.youtube.com/watch?v=l_4Z9r8FEj8
Dr. Pepper:美國知名氣泡飲料。非常有趣的是,作者在這邊很細心,這款飲料在1950年代後更名為「Dr Pepper」,是沒有那一點的。
作者應該是將時間軸設在復仇者電影的時間沒錯(參見2011之飛箭大事件XD),但是又在關於隊長的小細節裡填滿40年代的氣氛真的很棒。